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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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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鐲

天地峰的桃夭峰頂, 九鐲慢慢地落在地面,浮在離地一掌的距離。她眨下羽毛般的長睫,抱起胸,伸直如玉般的光潔長頸, 直抵到淵明的頸項處。

她呵氣如蘭, 悠悠然朝他道:“你若想,我可以把天捅下來。”

“呵, 哈哈哈……”淵明不由大笑。【這還是頭一次有女子為他做什麽。】

九鐲九鐲, 九重天外星, 九九八一道連環狀星陣, 以億計數的星河組成, 乃是九星的精髓。此陣九環, 固守寰宇世界, 禁域封疆、無所不固。

誅仙劍陣主殺、困生靈萬物,九鐲的九天星陣主困、禁天地域外。

在高層道意的旨意下, 以誅仙和九鐲禁錮世界萬物生靈,又令內中生息循環往覆。

九鐲赤腳浮踏向前, 拉住淵明的衣袖, 一雙美眸巴巴道:“你笑什麽?這世上只有你能破我九天星陣。我不管旁事,總之, 你休想跑。”

“跑?天地之大,禁錮有你,我能跑哪裏去?九重天還是神域?呵呵。”淵明拂開她纖長的手,緩緩道,“神魂生在此界, 烙印上此界天道印記,便屬於此界。孩子長再大, 再能跑,又怎麽能跑出母親的懷抱?”

“切,”九鐲明了他的心思,不以為意道,“當年則鈞不也破碎虛空,看似不也逃了。祂又能如何?你這徒兒若真能走出這道門,大抵你們還是有希望。”

“你錯了。”淵明虛虛輕嘆,遙望遠方,凝望天際虛空,散漫道:“天道圓融,道法純然。則鈞是被判為下落不明,而我這徒兒應該會有所不同。”

九鐲接話道:“看著吧。這條道億萬年來,只走出個則鈞,還落得你們口中的下落不明,但看你這徒兒有沒有這本事了,可抗九重天,又抗神界,再抗祂。”

淵明屈起手指,旋眸看向身旁的女子。

九天星陣自這方寰宇世界成型就已存在,陣生靈,化為陣靈九鐲……若這世上還有人可以幫到青雲,非此陣靈莫屬。他的鳳眸微明,深邃而蘊情。伴隨目色的變化,淵明閑適地笑了。

九鐲被他的笑容晃得眼都花了,直接擡手擋住他的目光:“你你你別笑,你不知道我見不得你這麽笑嗎?”

“是嗎?”淵明斜頸仰頭,任山風攜香拂起他肩背上的長發。

他笑得越發肆意,“哈哈哈……”直至把九鐲迷得連心都為之悸動。

淵明瞧她玉臉浮紅,前傾時,低聲道:“此前,這山中還有我師父他們在,如今山中無人,不若進去坐坐?”

【啊……】九鐲差點控制不住尖叫,氣急敗壞得大吼:“淵明,你不要勾引我。我……我可是會撲人的仙女。”

淵明轉身踏入桃夭峰中的大殿。他的背影瀟灑,只是那反背的雙手掐出一把緊實的窄腰,背後的手指還朝九鐲輕輕地勾了勾。

九鐲的魂都被要被他勾走,心防盡卸,“嗷”得一聲直撲上去。

自淵明初到上清靈界,修煉多年後,某一日以極盡的眼力窺破九星大陣,領悟到它禁域封疆般的存在作用……一剎那的心神震蕩,幾近攝取的他靈魂而去。

在千鈞一發之際,九星大陣的陣靈九鐲自天而落,直直摔進神魂出竅的淵明懷中。她勾起淵明的下顎,瞧入那一雙蘊含無盡星子的鳳眸,幽幽笑道:“俏郎君,你再看,就要死了,美人在懷,你怎麽還舍不得回來?”

淵明被她喚醒,才恍惚過來。

那一刻,他差點就成了九星大陣的養分。

自此,淵明和九鐲結下了一段緣分。

淵明通過記憶,不斷讓九鐲闖天地峰的護山陣法,進而從九天星陣裏參悟出九天星演大陣。

自他與雲中仙君合力演算過青雲的方位後,又私下參悟青雲的命軌以及對悟道枝的理解,才起了送青雲一堆禁陣的意動。

**

自九鐲入了桃夭峰的大殿後,一過就是十年。整座天地峰上山花燦爛、星光耀眼,兩人雙修時散溢的仙靈和仙力得意了山中一群開智的妖精。

殿內的玉床上,淵明輕輕地閑適地撫摸九鐲烏黑的發絲。

【早知道雙修促進修為的能力這麽強,何苦日日在山中苦修?若是把九鐲困在山上數載,雙修之下,天仙境的修為早就到了,何必與徒兒再見時被她取笑。】

他忘了,此前比起美人投懷,更想參悟九天星陣的破解之法。

九鐲拿下巴頂在淵明幹練的胸前,昂起小巧精致的五官,恣意而慵懶道:“你現在是天仙境,會不會跑走?”

淵明屈起膝彎,任由她的手在身上搗鼓,幽幽道:“有你這九星陣靈在,我又能跑去哪裏?”

“跑去破我的九星大陣。”九鐲一下圈住他修長的脖子,纖細有肉的雙腿盤上他緊實的腰身,極為認真道,“穆明,哪一天你真得要毀它,我幫你。”

“你不怕死嗎?”淵明玩味地望入九鐲認真的眉眼,修長的手指勾起她光滑的下顎,“一陣成靈,陣毀靈散。”

“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把我修好。”九鐲昂起嬌軀,“唔”得一聲,彼此都為之一震。她昂起脖子狠狠地親了他一口,目光裏是全然的信任,以及孤註一擲的賭徒心態。

淵明不及她離開,直追上去吻住她,與她纏綿在一處。他心中又覺得這番雲雨頗為好笑,【墜入情網的人,才會以自身之命去換情人的信任,不論男女。】

他俯身把九鐲壓在玉榻上,鳳眸如絲勾引得九鐲癡癡綿綿。

淵明沈聲道:“汝以命相護,穆明必不負汝情。”

九鐲嘻嘻地笑出聲,任由他埋首頸項,微弓的身體迎合他。

她的笑聲淹沒在兩人再次相觸的唇齒間。

**

青雲離開天地峰十年,挑了君州城能戰的地仙境仙人,得個瘋披女劍仙的名號。這和當年清君在此處得個“劍光九域尚清君”的名號差得不止一星半點。

青雲在仙客樓還聽了一耳朵的八卦,大抵是這樣。

“這瘋披女劍仙,打不過就耍賴下封禁。這種人,誰和她打,誰倒黴。”

“對啊。咱們鈞天域是有不少人專門挑人打的,可沒有這瘋披這麽賴皮。”

“就是,當年的清君玄仙簡直是劍鬥天花板。哎,這仙跟仙的差距啊。”

……

青雲直接抱胸上去,一腳踏在人家的條凳上,語氣幽幽道:“四位地仙境仙人,不若約個戶外?”

四人紛紛看向她的肩頭,一襲黑紗披褂,頓時咽口吐沫,拋袋仙靈石就跑了。

青雲撇嘴,撿起桌面上的儲物仙囊,打開後掃了眼。

仙客樓的仙侍直接上前,向她躬身行禮,不卑不亢道:“這個仙人,你手上這個……”

青雲直接給他半袋下品仙靈石,咧嘴幽幽笑道:“這些夠了。”她拿著另外半袋仙靈石大搖大擺地出門。

仙侍掃了眼,夠是夠了,連小費也有了……只是,本來可以更多。

他忍不住暗呸聲:“不要臉的女仙,真是給我們君州城丟人。別把臉丟去鈞天仙境呢。”

青雲拋著仙囊行走在君州城的大街。如今,她離天仙境還尚遠,但是君州城已經不適合她歷練,而且仙符靈話已經推廣開去,鴻蒙之氣也收斂在身,接下來該出去走走。

她決定回趟天地峰跟淵明辭行。

青雲回到天地峰上,昂頭看向天空中被封禁的天地,大驚失色:“師父……”

她疾步上山被九天星演的環帶擋在山外,急得直接抽劍要破陣。

九鐲的星粒化身虛立半空,如她本人般衣衫半退肩臂,閑閑地俯視下方的青雲:“我說他徒兒,我和你師父親親我我辦好事,你回來做什麽?”

青雲直接呆滯臉,腦海裏晃過雲中仙君說過的話:“你……就是那個九天玄女?”

“呵呵,你知道我?那還不趕緊退下,別打擾師娘和你師父的好事。”九鐲嘻了聲,口氣不善道。

青雲有點腦子轉不過彎,結巴道,“你你……不會……把我……師父強了吧?”【淵明可是個萬年處男狐貍精啊……好似從未對誰動過情。這個美女這麽強大,竟然把師尊拿下了?可喜可賀……不不不……道心呢?師父不用斬欲念情執?】

“噗……哈哈哈……”九鐲聽了她的話,直接凝聚星粒化為真身。她的膚色晶瑩如玉,氣質媚而多情,艷而絕色,揚手間赤足踏步,盡是勾人的嬌媚。

青雲瞧著這份慵懶的姿態,不由咽口吐沫。【絕艷絕色絕品的女子,師父這是鐵樹開花,老而彌堅……噗。唔,此女的情態還與師父頗有幾分相似的氣質,難道這就是夫妻相?】

“你師父與我一起雙修。他正在沖擊玄仙境界,你要進去看嗎?”九鐲掩口而笑,施施然地攏住滑落肩頭的衣衫。

青雲哪裏還有不明白,一時紅了臉。“不……不用了,師母,請幫我跟師父說一聲,我要學清君去挑仙劍宗。我走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九鐲甩袖輕笑,揚手時指尖凝出一團星光,直射向青雲,“既擔你一聲師母,這星靈就送你做見面禮。”

【啊啊啊……】天星綠芽已經在騷動地叫喊著“要。”

青雲收起這團濃郁的星靈,朝九鐲拱手道:“多謝師母。”又往九鐲身後張望,看來是真見不到淵明了。【所以,師父真得不是被強嗎?】

青雲壓了壓翹起的唇角,向九鐲頷首後飛奔下山。

九鐲哈哈大笑,往後一倒,靠在剛剛顯身的衣衫整齊的男人胸膛,嬌笑道:“你這麽斯文的男子,怎麽養出這麽個逞兇鬥狠的徒兒。”

淵明想起乾宮大殿初見兒時青雲的場景。他收回遠眺的目光,擁緊身前的女子,彎頸後蹭在她的青絲頰邊,柔聲道:“正因如此才會選一個野一點的徒兒,野一點的道侶。何況,我在玉榻上還不夠野到你?”

九鐲聞言,心神悸動,轉身撲進他的懷中。

她昂起修長的玉頸,索吻般呵氣如蘭:“對。你我如此同步,正是互補相吸。唔,穆明,我好愛好愛你,我愛上了將來會殺死我的人,怎麽辦?”

“為了愛,你甘願沈淪赴死?”淵明眸色深深地凝入她的星眸,又想起了當初下界斬天時的青雲。【明知向死,執而不悔。】

九鐲如癡如醉般道:“為了你,我甘願。”

淵明箍緊了手中盈盈一握的細腰,目色森然而蘊笑意:“好。我們就一起死在玉榻吧。”

九鐲聞言,還等什麽,直接把他在半空就往下壓去,空間轉移間,落在實處時已經是在桃夭峰寢殿的玉榻上。

兩人交頸相疊,癡癡纏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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